六等星之夜
那个午后，绿谷出久没有与欧尔麦特相遇
BGM：六等星の夜
冬天转眼就要过去了。绿谷出久裹着围巾刷卡进地铁站，暖气烘出一身薄汗，呼吸间的热气沾在鼻尖，他伸手将围巾扯松了些。
等车的过程无聊而漫长，三分钟像三小时。早班车总是人满为患，绿谷出久打着哈欠揉眼睛，透过站台玻璃看到身后站了个熟悉的人影。
“小、小胜？！”绿谷出久吓了一跳：“怎么也来挤地铁？”
“忘了给车加油。”爆豪胜己盯着线路图，好像那上面能长出花似的。绿谷出久摸摸鼻子，地铁到站，他刚要开口却被前前后后的上班族脚不沾地挤进了车厢，回过头看见爆豪胜己被玻璃门挡在外面，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地铁离站了。
“哎呀，小久今天来得好早。”绿谷出久与同事交班，闻言做出一副苦哈哈的表情说：“就这样还被挤得衣服都皱了，要再晚一班还不得把肺都挤扁。”
与小胜相遇不过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意外，绿谷出久平平无奇的人生到底是与那样耀眼的职英毫无关联。
——倒也没有他自己所想的那般彻底。绿谷出久高中奋发图强考上了医科大学，自此成为了一名奋斗在手术台前的外科医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个英雄了。绿谷出久自嘲般想着，职英的工作是救人，我的工作也是救人，谁也不比谁差到哪去。
可是，果然还是不甘心呀。
高一时雄英体育祭，绿谷出久蹲在电视跟前看实况转播，对着屏幕里那张毁天灭地的恶人脸默不作声地流下泪来。仿佛大梦初醒，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永远成不了英雄了。冬天两家如过去十多年那样一起逛庙会，绿谷出久借口生病没有去：既然与小胜之间已经差了天上地下，还不如干脆斩断的好。
然而有些事越躲避越躲不及。绿谷引子回家时带来不速之客，爆豪胜己提着点心一脚踹开绿谷出久的房门骂道：“赶紧他妈从床上滚下来，老太婆给你搞的垃圾食品还得我亲自来送一趟！”
老实说绿谷出久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但还是坚持着卧病的人设装睡。爆豪胜己在背后恶狠狠地“啧”了一声，到底将纸袋放在地板上轻手轻脚出了房间，还没忘了带上门。
不到半年里小胜的脾气改了好多啊。绿谷出久想，成为英雄的话说不定意外的会很温柔呢。
——不存在的。正月里绿谷出久被妈妈派去回礼，爆豪胜己逮着他猫玩耗子似的使劲戏弄了一番。
既然成为英雄无望，另谋出路才是正事。绿谷出久找了条绳子将一到十三号笔记本捆在一起放进柜子，另找了新笔记本开始列未来计划，从个性研究员到政府官员再到幼稚园教师，最后还是选择了从医。
哼、你们英雄救民众，我们医生救你们！绿谷出久赌气般地想着，说不定哪天小胜也要被我救呢！
一语成谶，绿谷出久进手术室时吓了一跳：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这就躺在了手术台上，即使打了局部麻醉，见到绿谷出久的那一刻还是瞪大了眼睛嚷嚷着不要废久主刀。
……。绿谷出久没理他，招呼助手把人摁严实了别乱动。
也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激战，爆豪胜己胸腹到处都是刀伤，最严重的一处几乎切开腹腔，好在没有伤到内脏。绿谷出久从助手熬到主刀，见过的狰狞伤口数不胜数，却从没有像这次一样紧张，直到下了手术台放松神经才开始手抖。
继欧尔麦特之后的NO.1英雄爆心地，那副意气风发的躯干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伤痕啊。
爆豪光己和绿谷引子都在手术室外等着，见到出来的是绿谷出久同时愣了一下。绿谷出久拉下口罩笑着说没事了，绿谷引子长舒一口气，倒是爆豪光己听到这话后没事人似的拉着绿谷出久嘘寒问暖。
“老太婆，我是不是你亲生的。”爆豪胜己躺在病房里怒道：“废久！麻药劲儿怎么还没过！”
就你嗓门大。绿谷出久撇撇嘴，等会儿药效过了有你哭的。
——当然也就是说说而已。爆心地进医院无数次，哪次不是扛着熬过术后第一晚，一次止痛药都没吃过。
五点钟下班，绿谷出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主动找到爆豪光己：“那个、反正我就在这儿上班，不如就……就是，小胜交给我看着，阿姨您回去休息吧！”
两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绿谷出久挠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从小到大光己阿姨没少照顾自己，平日里对她也亲近，然而房间里躺着的可是小胜……绿谷出久对上他总有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怂意。
爆豪光己觉得他辛苦没答应，然而越是被拒绝绿谷出久越来劲，在固执这方面没人比得过他。
手机里的各大新闻网站，英雄爆心地一个人就占了半壁江山。绿谷出久趁着爆豪胜己还在睡觉的功夫翻首页刷评论，果然看到又有人以拙劣的理由表达不满：爆心地分明就是反派吧，动不动就爆粗，还总是对民众大吼大叫，根本配不上英雄的称号啊。
竟然还有不少人跟风。绿谷出久气得冒烟，然而被爆豪胜己从小骂到大愣是一句没学会，删删改改半小时也憋不出几个字与他们激情对骂；冷静下来又庆幸还好没骂回去，不然岂不是一不小心给小胜招了黑。
绿谷出久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爆豪胜己一睁眼就看见他这幅样子，不知怎么想到了仓鼠，咧着嘴笑了一声。
“小胜你醒了！”绿谷出久说。爆豪胜己翻白眼：“净他妈说废话。”
晚上十点。窗外的霓虹灯映进病房，在白墙上泼洒陆离的光影。绿谷出久拧开床头灯，爆豪胜己浅金的发染上暖黄的柔和色彩，连发梢都显得没那么锋利了。
“刚才怎么回事？”爆豪胜己说：“睡得好好的都被你磨牙的声音吵醒了。”
“有、有吗？！”绿谷出久惊恐地捂住嘴问。爆豪胜己被他蠢到不想回答，绿谷出久总不能说你又被黑了，然而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听上去没那么蠢的理由，只好眼神发飘顾左右而言他：“小胜你要不要喝点水……”
“不喝。”
爆豪胜己语气生硬。绿谷出久估摸着麻药劲儿过去又睡醒一觉，这会儿也该疼了，果然见他皱着眉一声不吭。绿谷出久说不上是个什么心理，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将手塞进爆豪胜己的掌心。
“你他妈干什么！”爆豪胜己咬牙切齿：“炸飞你啊！”
那你别抓这么紧啊。绿谷出久撇撇嘴，又不能明说是我知道你疼所以安慰你一下，只得绞尽脑汁找了个借口：“方……方便你有什么事叫我。”
身为二十五岁的职业英雄，爆豪胜己一身刺给社会拔去了不少。废久那点小心思本就藏不住，何况爆豪胜己根本就是逮着机会不愿松手：难得废久主动一次，不好好把握机会岂不是可惜了了。
对于爆豪胜己来说，个性社会中无个性的绿谷出久就像是六等星一样的渺小存在，可就是这连石子都不如的家伙，不知不觉中竟占据了他三岁以后的全部生命。每每思及此，爆豪胜己都忍不住想骂人：哪怕绿谷出久能有一个垃圾个性，凭他那股狠劲儿也能得到站在自己身侧的资格；可他偏偏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别说自己身侧，连身后都危险。
既然没有可能性，那就给我滚远点。爆豪胜己恶狠狠地想，动口不够就动手，还不够就连个性也一并用上；一年不行就两年，再不行就三年、四年！
这一拖便是二十年，爆豪胜己的整个夜空都由六等星照亮了，可见拖延症要不得。
爆豪胜己早早就做了决定：等他成为真正无所不能的NO.1，等他战无不胜、轻易就能将身后废物护个周全——到时候废久敢拒绝他试试！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绿谷出久成了外科医生，爆豪胜己不仅没来得及英雄救美，甚至反过来被美救了。
生气、丢人、没面子，仿佛告白被抢先。
绿谷出久小心观察病号面色，见他又开始不爽不由一个激灵——坏了，不会伤到他自尊了吧。绿谷出久往外抽手，爆豪胜己立刻扭头瞪他；绿谷出久见状赶紧塞回去，又见他摆着臭脸闭目养神。
这到底是想让我怎样啊。绿谷出久灵机一动想到脱身妙计：“小胜，我去倒杯水。”
“不喝。”爆豪胜己说。绿谷出久顺着伤患的语气接话：“我渴啦，你不喝我喝。”
……。爆豪胜己松开手。绿谷出久倒水回来便捂着杯子小口吹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把手塞回去了。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古人诚不我欺。
之后几天绿谷出久下班后总会来接爆豪光己的班，趴在床边玩手机睡觉，有什么需要扎针抽血换吊瓶的事就捎带手做了，爆豪胜己充分享受了一把医生家属的便利。
绿谷出久印象里两人自四岁觉醒个性后便再也没有这么亲近过——尽管爆豪胜己仍旧对他呼来喝去，一言不合就开骂，但这在绿谷出久听来总有种……怎么说呢，就像科室聚餐时小护士与男友打情骂俏一样。
呸呸呸，想什么呢！绿谷出久使劲拍拍脸，换上白大褂上班去了。
他妈再不采取点什么措施就晚了！爆豪胜己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火烧火燎：再过两天就要出院，恢复职英工作哪还有时间策划告白。本就在主动性上落后一大截，要是求婚再被废久抢了先，他爆豪胜己面子还往哪搁！
爆豪胜己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当天夜里他抓着绿谷出久给他换药，装模作样地嘶了一口冷气怒道：“你他妈！会不会换药，将来不知道谁倒霉要嫁给你！”
“小小小小胜说什么呢！”绿谷出久手忙脚乱：“结婚什么的、我是打算独身的！”
“……什么？”爆豪胜己愣了一下，绿谷出久低下头专注于手上动作：“你看，我是个无个性，结婚的话说不定孩子也会无个性……那就太悲惨了吧。”
绿谷出久抬起眼笑道：“无个性的废物，只有我一个就好啦。”
“你……”爆豪胜己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过往的二十年里干了多混账的事，然而一身傲骨又实在不愿对绿谷出久低头，酝酿了一周的求婚计划顷刻间烟消云散——若是绿谷出久不乐意，他难道要强逼吗？
“你不是废物。”爆豪胜己沉默许久还是开口说：“医生，了不起。”
绿谷出久眼睛亮了一下，收拾好纱布直起腰来：“我没在生你的气啦，反正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不是吗？”
爆豪胜己有一瞬间整个人都被怒意淹没——他的六等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擅自熄灭了。
然而职业英雄恢复斗志通常只需要一瞬间，真要遭遇重大打击顶多也就需要一个晚上。爆豪胜己辗转难眠，第二天黎明时竟燃起熊熊斗志：前二十年犯的错，就再用二十年补回来，不够还有四十年，再不够就六十年！
知错就改，他爆豪胜己从不是什么怕事的人。
转眼倒春寒也过去了。绿谷出久在站台上排队等地铁，刷手机的间隙抬眼透过玻璃门看到身后站着爆豪胜己，吓得差点爆粗口。
爆豪胜己仍旧盯着路线图说：“车没加油，忘了。”
行吧。绿谷出久搜肠刮肚找话题，最后唯唯诺诺问了一句最近有没有受伤，话一出口就想抽自己两巴掌：就算受了伤，以小胜的脾气怎么可能如实回答他！
“腰上划了一下。”爆豪胜己说。绿谷出久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啊？”
“……啧。”
“不不不我是说！”绿谷出久赶紧接话：“疼吗！”
——这个时候要适当服个软，说一句超疼啊什么的。爆豪胜己回忆起前两天上鸣电气教切岛锐儿郎追女朋友时提供的正确答案开口说道：“没感觉。”
“喔，那就好。”
对话结束。
车门打开，绿谷出久玩命往里挤，凭借多年赶地铁的经验确信爆豪胜己绝对跟不上来，然而一扭头看到他擦着正在关闭的玻璃门进了车厢，隔着一众乌泱泱的脑袋与绿谷出久遥遥对视。
职英了不起啊！绿谷出久腹诽，胆大包天地翻了个白眼。恋爱脑使人失智，爆豪胜己也不知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着，竟然觉得有点可爱。绿谷出久交班时还在回想爆豪胜己亮晶晶的眼珠子，同事开玩笑说小久是恋爱了呀，绿谷出久吓得手一抖，名牌掉在地上。
“没、没有啦。”绿谷出久说：“就是碰到前两天出院的患者来着，被感谢了怪不好意思的。”
哎。同事有点遗憾：“还以为我们小久终于要嫁出去了呢……”
“请不要开这种难为情的玩笑啊！”
日子又回到了平平无奇的状态。绿谷出久上班、下班，在便利店抢特价商品，回到公寓照着食谱做些勉强有点咸味的菜，睡前刷手机看到爆心地又做了什么壮举，带着满腔对黑粉的怨气入睡，第二天爬起来挤早班地铁上班。
夜晚的天空有那么多灯火，区区一颗六等星，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杨树长出新叶了，阳光下的风一天比一天暖和。绿谷出久坐在值班室里写今天最后一份病历，一个快活的声音问道：“请问绿谷医生在吗？”
绿谷出久扭头，竟是电光雷霆charge。
“啊，是我……”绿谷出久话没说完，电光雷霆已经自来熟地进来握手：“久仰久仰，我是上鸣电气。”
……。绿谷出久不知如何接话，站在原地尴尬地笑，门口又来了红发的英雄烈怒赖雄斗，探进一只脑袋兴奋地说：“哦哦！挺可爱的嘛！”
怎么回事？今天这是怎么了？！绿谷出久感到眩晕：为什么榜单上的职业英雄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值班室！
“叫我切岛就成！”切岛锐儿郎飞快做了自我介绍，上鸣电气紧接着说：“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
绿谷出久震惊。切岛锐儿郎转身将上鸣电气拉到一边：“喂！不是跟你说目的要保密吗！”
“我说是爆豪派我们来的了吗！”
“……你刚刚说了。”切岛说。上鸣电气目露惊恐，绿谷出久疑惑道：“小胜？他有什么事找我吗？”
“他想找你看电影！”
“他想跟你共进晚餐！”
两人同时说。绿谷出久完全处在状况之外，切岛清清嗓子说：“爆豪想跟你先看电影然后一起吃个饭。”
“票都买好了！”上鸣电气将两张电影票塞进他手里：“我们趁着巡逻偷溜过来的，这就走！”
两人风一样地来，又风一样地走了，留下绿谷出久捏着电影票一头雾水。
下班回家，绿谷出久靠在地铁上犹豫许久还是从通讯录里翻出爆豪胜己的手机号。这串数字打存进来就没点开过，此时面对空荡荡的输入框，绿谷出久怀着写毕业论文的严谨态度删删改改问道：小胜，周末要出去看电影吗？
好啊。爆豪胜己三分钟后发来回复。绿谷出久品着这两个字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像我主动邀请他似的。
以防万一，绿谷出久还是问了一句：票是你买的吗？
显示已读，又过了一会儿爆豪胜己才回道：是。
绿谷出久放心了。
爆豪胜己揪着切岛的衣领怒道：“你们他妈！背着老子搞什么飞机！”
“老哥，上次庆祝你出院喝酒，你嘴皮子一秃噜把什么都交代了。”切岛说。上鸣电气跟着委屈：“就是，兄弟好心帮你一把还不领情。”
好，好，好。爆豪胜己恨不得一人脸上来个爆破：都他妈学会先斩后奏了。
“你放心！”上鸣电气拍着胸脯说：“兄弟把假都帮你请好了！”
“到时候婚礼多摆点肉就成！”切岛说。这话可谓说到了爆豪胜己心坎里，然而想想仍觉得不解气：也是废久心大，这要万一玩儿脱了他都没办法补救。
爆豪胜己又想起霓虹灯光里绿谷出久沉静的眼，上下嘴唇一开一合轻飘飘地说，我不结婚。
太生气了。爆豪胜己逮着两人又捶了一顿。
电影很好看，一个离肥胖只差一碗饭的男人带着恐龙女儿和邪恶基因生物斗智斗勇。绿谷出久非要等彩蛋，两人坐在灯火通明的影厅里对着字幕百无聊赖，爆豪胜己扭过头无意间发现绿谷出久竟在与上鸣电气小窗聊天。
“说什么呢你俩。”爆豪胜己凑过头去看，绿谷出久立刻摁灭了屏幕正襟危坐：“没什么。”
一个一个都他妈无法无天了！爆豪胜己自我反思：两人今天从见面到现在可谓是度过了一段史无前例的和平时光，归结原因大概双方都在互相克制——但这太奇怪了。爆豪胜己心说，老子都他妈不像自己了。
爆豪胜己正要发火，侧过脸瞥到绿谷出久的手机屏幕上，聊天记录一闪而过。上鸣电气不知道问了什么，绿谷出久说，不太开心。
他妈的、老子陪你看电影你还不开心？爆豪胜己手掌摁在绿谷出久头顶逼他看向自己，露出狰狞笑意问道：“废久，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开……开心。”绿谷出久战战兢兢：“怎么了小胜，突然问这个。”
“可是我不开心。”爆豪胜己抓着他的手腕把人拉起来，绿谷出久挣扎着抗议：“彩蛋！彩蛋来了！”
……操。爆豪胜己咬牙切齿坐回去，陪着看了个毫无意义的彩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影厅，绿谷出久还3D眼镜时还小声道了谢。爆豪胜己穿着私服也不怕被人认出来——真要认出来了就吼一声看你妈看，谁还敢上来合影要签名。
“小胜！”绿谷出久说：“你好歹也是公众人物，注意形象啊！”
“我乐意，谁管别人怎么看。”
“网上有多少对你不满的人你知道吗！”
“懒得知道。”爆豪胜己说。绿谷出久急了眼：“你这样让你的粉丝怎么办，大家都是真心实意为你着想，连回复的时候都不敢发什么激烈的言辞！”
“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爆豪胜己一时口快失了言，绿谷出久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啧。”爆豪胜己想解释两句却又实在不擅长，最后一声不吭去抓绿谷出久手腕，堪称老套至极。绿谷出久的反应也十分复古：他甩开伸来的手，鼓着腮帮子一言不发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一整条街，晚风还凉着，绿谷出久在街边买了关东煮，特意叮嘱多加了些汤，爆豪胜己就站在一边等着，又见绿谷出久舀了几勺辣椒淋在上面。
“废久，你……”爆豪胜己没说完，绿谷出久将纸杯塞进他手里，仍摆着张不想说话的脸。周末的夜晚从不缺情侣，爆豪胜己听着身边的姑娘笑嘻嘻地说，最喜欢你啦。
绿谷出久伸着脚尖踢石子，两手背在身后低下头小声问：“小胜今天约我出来是有话要告诉我吧？”
……这要怎么说。爆豪胜己心里一慌：这就要被迫说出告白的话了吗，可是太羞耻了根本没办法开口啊可恶！
“其实我知道小胜要说什么啦。”绿谷出久说：“陪我看了电影，还好脾气地没有凶我……也是，这么多年过去总也该到头了。”
“虽然我是无个性……暗淡无光、一事无成，像六等星一样不起眼，但还是谢谢小胜陪了我这么多年呀。”
“能、能在小胜现在为止的人生中留下那么多记忆——尽管都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我已经、已经——”
绿谷出久哭了起来，不像小时候那样干着眼睛嚎啕大哭，也不是咬着牙将眼泪都酸涩地憋在喉间：是抽抽噎噎，发出猫叫似的气音，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抓着胸口的衣服缩成一团，仿佛在哪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路疼到心窝里。
唉。爆豪胜己叹气：他妈好好一个约会给弄成这样，肯定又是上鸣电气那傻逼乱支招。
他抬手落在绿谷出久毛茸茸的蠢脑袋上，卷发压在掌心薄茧下直发痒。爆豪胜己说：“想哪去了，我最喜欢你了啊。”
就那样说了出来，带着融化冰河的暖风，早春新叶的香气、关东煮热腾腾的雾，带着樱花粉白的颜色，从唇齿间轻飘飘地飞出来，飞入皱成一团的委屈眼眉。
绿谷出久还没缓过劲来：“刚刚上鸣君问我你今天看起来怎么样，我说你好像不太开心，他说……诶？”
“他说什么？”爆豪胜己咬牙切齿。绿谷出久慌慌张张摆手：“没、没什么！”
妈的，总有一天得打死他。
绿谷出久还想问什么，爆豪胜己用脚后跟想都能知道：“小胜刚刚说什么？不对、小胜说得是真的吗？”
天时地利人和才说出那句话，再来一遍是万万不可能的了。爆豪胜己没等他发出声音，像世界上的万千情侣一样，轻巧地吻在心上人沾了泪的咸涩唇间。
爆豪胜己咂咂嘴，竟然还有点甜。
“小胜！”绿谷出久扯着西装下摆有点紧张。爆豪胜己整着领结嗤笑道，有什么好紧张的。
“大家都是、职业英雄呀！”绿谷出久说：“我还是头一回接触到这么多职英呢！”
“怎么，又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了？”
“没有啦！”绿谷出久红着脸笑：“你的同学里，有一半都在我那儿住过院呢。”
爆豪胜己看进那双晶亮的眼——他的六等星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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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fo，KINS小可爱想看的职英（其实只能算半个职英）
一首顶喜欢的歌，一对顶喜欢的恋人，一个顶想写的设定，一篇顶无聊的故事
“明明是如此微小的星座，你却能够注意到我存在于此，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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