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恋花02
无个性，少许机甲，世界观慢慢补足
02
饶是发目明曾亲手组装起三台性能优秀的机甲，面对这批先后遭遇重力风暴和酸雨的破烂玩意儿也毫无头绪。绿谷出久过来送饭，在走廊拐角就听到实验室里一阵鬼哭狼嚎，站在门口等差不多没动静了才敲敲门唤道，发目明？
进……
发目明有气无力，连门都懒得过去开，见到绿谷出久手里的饭盒仿佛见到再生父母。趁着发目明吃饭转移注意力，绿谷出久饶有兴趣地围着地上半成品的机甲转圈，真心实意地感叹道，发目明好厉害！
发目明哼哼两声表示得意。
绿谷出久转到机甲肩膀处停下，摸摸下巴弯腰将接口上其中一根线接到另一个孔里，又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问，手臂是出了什么问题才迟迟接不上的吗？
是啊！提起这个发目明就来气：这次的量产机跟以前相比做了不少改动，也不知道那群伪神怎么想的，足足增加了一千两百多个莫名其妙的电容——
饭盒见底，发目明抹抹嘴又回到机器跟前，绿谷出久收拾了饭盒赶紧溜了。
回到房间就见爆豪胜己坐在床上扔飞镖，绿谷出久缩缩肩膀解开外套换衣服，冷不防听见爆豪胜己问，废久，你帮忙没被看见吧。
啊、啊？！绿谷出久一哆嗦：没没没没有！我没帮忙！就是看发目明好像很困扰的样子所以……
绿谷出久垂下脑袋：好吧，是帮了点小忙啦……但是没有被看到喔！我趁她吃饭的时候偷偷接的线！
谁管你。爆豪胜己嘟囔着走到绿谷出久身侧拔飞镖，绿谷出久往旁边让了让，卷起裤脚解鞋带。据点里供居住的地方本就不多，房间更是小得只能放进一张上下铺。两人离得太近难免挤挤碰碰，绿谷出久只好后背靠着爆豪胜己小腿，无耐空间实在是过于狭窄，蹲下来就看不到鞋带，摸索半晌竟缠成了个死结。
笨死算了废久！爆豪胜己一撤腿，绿谷出久便像个没放稳的毛绒玩具般往后倒，被拎着后领提起来扔到床沿：坐着别动！
绿谷出久老老实实坐着，爆豪胜己蹲下来给他解鞋带——然而又实在称不上“解”，只是将死结粗暴地扯松后丢给绿谷出久自己收拾。
小胜。绿谷出久低头摆弄着鞋带开口：你也看到了吧？这次的装备，他们开始换新了。
嗯。
我很担心。绿谷出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这个速度已经超出我们当时的预计了，我怕我们来不及……
怕什么。爆豪胜己撇撇嘴打断他：你是对白痴脸这群人没信心还是对老子没信心？
哎呀，不是啦。绿谷出久难得忧虑一次，被这么一打岔又稍微放宽了心：对啊，怕什么，小胜和大家都厉害着呢。
睡了。爆豪胜己手臂一横便将绿谷出久拽倒在枕头里，踏踏实实、沉甸甸地压着自己半条胳膊，小卷发毛绒绒地垫在自己刺棱棱的头发下，和过去数不清的夜晚一样，将清浅的呼吸融入凝固的空气里。
两人恍惚间几乎同时又嗅到了机油的臭味、铁锈混着血腥气充满每个肺泡，探照灯击碎半空的霾，重力风暴轰隆隆地从头顶碾过——
绿谷出久喘着气跳下床，手脚并用要往上铺爬，爆豪胜己立刻清醒过来：这是又魇住了。他赶紧抓住绿谷出久拖回被子里，手指穿过卷发将那颗脑袋按在肩窝，重复着念叨从小到大说了不知几万遍的话：闭嘴，废久。
绿谷出久呜咽两声，抓着爆豪胜己肩头的衣服蜷成一团睡了。
绿谷出久梦到了久违的过去。入眼皆是刺目的白光，走动的魑魅魍魉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机械轰鸣震耳欲聋。他向前迈出一步，立刻便有黑色的河漫过鞋面、淹没小腿，随即滔天巨浪兜头将他拍入腥咸的海，光束利剑般刺破烟尘。要活下去——他挣扎着浮上海面，又有巨兽乘着风将足下断壁残垣统统掀到半空，张开的利爪闪着寒光从他发梢擦过。
谁来、救救我。
绿谷出久抱着脑袋缩在铁皮怪物脚边的阴影里瑟瑟发抖，忽然听到似曾相识的嗓音斥道，闭嘴，废久。
他仰起脸，黑底红纹的高大机甲在他身前单膝跪地，向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掌来。
爆豪胜己毫不留情地开了灯，绿谷出久哼哼两声睁开眼又搂紧被子盖在脸上：小胜让我再睡会儿……
被爆豪胜己硬是拽起来套上衣服洗脸刷牙，到了开例会的时候又是个精神抖擞的指挥官了。发目明抓着激光笔站在屏幕前挥斥方遒：新机甲采用了完全不一样的技术……
众人听得昏昏欲睡，上鸣电气撑着下巴举起手问道，你就直说吧，这次的驾驶员定的是谁？
我们现有的驾驶员有三名。绿谷出久总结：小胜、耳郎响香，还有切岛锐儿郎。这三人分别擅长于攻击、侦查和防御，基本上可以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了，因此接下来我们要开始逐步提高进攻能力。轰焦冻，你做好准备了吗?
轰焦冻点点头，饭田天哉举起手：我们现在根基不稳，更是在半月前的袭击中损失了一个备用仓库，因此我认为现阶段还是要提高防御能力。
附议。蛙吹梅雨说，仓库遇袭的时候小绿谷也在吧，你应该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清楚我们防御能力有多薄弱的一个。
绿谷出久正要发话，发目明一拍桌子怒道，你们刚才是不是没人听我说话！我打一开始就说了这次的量产机在攻击力上做了很大的提升！
众人缩缩脖子，绿谷出久屈指敲敲桌面：那就这么决定了哦？
轰焦冻正式成为驾驶员的第二天就要出任务，八百万百作为他的指挥官跟着一起上了昆式机。任务倒也没什么危险，不过是到拓荒组新发现的地点带些土壤和空气样品回来，交给科学组研究能否作为新据点。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外勤任务，轰焦冻回来时竟受了伤。经八百万百汇报才得知采样过程中遭遇了伪神的侦察队，万幸新机甲性能优良、轰焦冻操作流畅，再加上无人机发现得早，才赶在主力部队到来前离开。
发目明忙着收拾红白大家伙身上的刮刮蹭蹭；丽日御茶子从医疗室出来时交代轰焦冻这两天少吃生冷食物；绿谷出久垂着脑袋深鞠躬认错：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调查时出现疏忽……
八百万百连连摆手：没、没关系！小久这两天也累了吧，要多休息啊。
轰焦冻来找两人吃饭，绿谷出久抓抓后脑勺说，小胜还在餐厅等我……
八百万百拖长音：哦——
虽然不太能理解八百万百拖长的尾音是什么意思，绿谷出久却还是感到一股不可名状的难为情，最后只好落荒而逃。拐弯被人捂着嘴拖进配电房，门一关便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炽热的呼吸伏在耳边，绿谷出久试探地唤，小胜？
爆豪胜己不开口，绿谷出久也不主动问——问了也不说，还不如不去招惹；然而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待着又实在不是绿谷出久的风格，思前想后还是主动出了声：小胜一直以来都很擅长猜我想要的是什么，不管是炸猪排还是睡上铺。
他说，可是这次你做的不对喔，小胜。
爆豪胜己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个意义不明的、切齿的音节，绿谷出久耳边一阵风声，身后的墙面被狠狠捶了一拳。
看来是猜对了。绿谷出久叹口气伸手落在爆豪胜己后脑勺上，撸猫似的轻轻捏他脊骨两侧的肌肉，等他自己冷静了一会儿才开口接着说，我明白你急于确认新机甲的性能，但这种方式也太冒险了些，稍不小心轰就会……
我知道！爆豪胜己哑着嗓子打断他：不然你以为这次的无人机为什么会飞那么远、为什么能早早地发现那群混蛋！我只是——！
爆豪胜己攥紧拳头又在墙面上砸了一下：明明是我隐瞒信息，你在那里道什么歉啊，废久！
绿谷出久抿抿唇，在黑暗中抬起眼睛，凭感觉捉住爆豪胜己的目光。那是在无数个夜晚的阴霾中相互注视的默契，是漆黑坟墓里新生的叶、幽冷冰原上跳动的火，叶脉里淌着岩浆，火焰下裹着绿茧。
我曾问你叛军与伪神争斗不休的意义何在，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爆豪胜己一愣：伪神不把人当活物看，为了活下来才出现了叛军。
你救下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我救了你，你也救过我，谁离了谁都活不成，谁也不欠谁。
绿谷出久在黑暗中踮起脚尖，将剩下的千言万语裹在唇齿间，印在温热的皮肤上——薄如蝉翼、颤抖不止，在他唇下不安地跳动：是爆豪胜己闭合的眼。
两人早已抛去了各自的边框，将水与火不分彼此地交融在一起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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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谙世事的少年使我开心
存货放完接下来要慢慢慢慢慢慢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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